血红棕马一声长嘶,收住飞驰的脚步,马掌在山路上磨出两道耀眼的火花。马背上的方罡猝不及防,身体剧烈前倾,滑过马鞍,摔倒在三九寒天的山路上。
老半天,方罡才缓过神来。他试着抬腿举臂,疼是疼,还能动,估计骨头还全乎着。方罡抬头看血红棕马,心里多少有些抱怨,好端端地赶路,突然就撂挑子了。
转过眼前的山嘴儿,是蜿蜒在崖壁上的栈道,经过栈道,就是一马平川的乌驼镇。方罡做皮毛买卖,每天得赶早去屠宰场。这头儿买进,挪个地方,那头儿再卖出,就赚钱了。
方罡抖落屁股上的尘土,晃晃悠悠站起来,准备踩镫上马。血红棕马摇头甩尾,躲躲闪闪。方罡想,是马嚼子太紧,还是马鞍子不周正?查来看去,没啥毛病。
村里曾有人调侃,说方罡待血红棕马比儿子还亲。方罡不搭话,一脸笑。从槐树沟到乌驼镇,多是山路,步行得走两个时辰。自从跨上血红棕马,省时省力不说,方罡还多了一份气场。他骑着血红棕马,绕屠宰场兜一圈,立马就有生意。在乌驼镇人眼里,还没见过骑着血红棕马,天天往屠宰场跑的人。
方罡拍拍马脖子,跃上马背,还没坐稳,血红棕马脑袋一勾,前蹄腾空而起。随着又一声长嘶,方罡顺着马屁股下滑,又掉在地上了。这一次没摔疼身体,却摔出方罡满心的火气。他操起马鞭,狠狠地甩出去。“当初要不是遇到我,你那副马骨架早成肥料了”。
三年前的冬日,方罡顶着一头热汗走进屠宰场,迎面看见一匹待宰的小马驹。那小马驹看起来可怜,又小又瘦,浑身沾满马粪,看不出皮毛本来的颜色,只是那双眼睛有些特别,泉眼一般,透亮、清澈。方罡发现自己走到哪里,小马驹的眼光就跟到哪里。做皮毛生意二十年,方罡第一次遇到这双马眼。他凑上前,上上下下打量,这才发现小马驹的一条后腿断了,向上缩回,小腿与大腿之间,仅连着一张皮,只要身体动一下,断腿就无序地荡来荡去。
方罡看得出神,竟然不知道身边站着一个人——矮胖,手里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屠刀,应该是屠夫,也应该是小马驹最后的主人。
“没啥好看的,剔不来十斤肉。”屠夫说。
“这马腿……”方罡欲言又止。
“听说这小马驹脾气还不小,马棚关不住,跳马槽,弄断了腿,人家就卖到这里了。”屠夫说着就解开缰绳,要走。
“它还能走路吗?”
“人长两条腿也会走,它那三条腿都全乎着,怎么就不能走。”屠夫的脸就像屠刀一样冰凉。
“等等,我……”
“想买?五十个铜板。”
方罡的心里挺不是滋味。尽管他做皮毛生意也有些日子了,可眼睁睁看着一条幼小的生命就要消失,多少有些不忍心。屠夫见方罡不说话,伸出三个指头:“最少三十个铜板,不要就嫑耽误时间,我忙着呢。”方罡连忙从褡裢里掏出铜板,递过去,屠夫放在沾满鲜血的手心,掂了掂,转身就走了。
方罡请乌驼镇最好的兽医给小马驹接好断腿,好草好料饲养着。这小马驹一天一个样儿,没过三年,就长成了一匹血红棕马,走起路来,仰头屈脖甩尾,神气十足,脆脆的马蹄声,像珍珠落玉盘。槐树沟人固执地认为,血红棕马就是传说中美髯公的赤兔马转世,这让方罡十分得意。曾有人试图用三十枚银圆拿下血红棕马,被方罡笑而婉拒。
刚才,方罡甩出去的马鞭,只是虚张声势,在空中弄出响亮的鞭声。他想提醒血红棕马,要听主人的话。在槐树沟,就没有方罡降服不了的烈马。他骑马的本事是从毛驴背上练就的。据说,毛驴比马更难降服。方罡左手勒紧缰绳,右手攥马鞭,强行跨上马背。
此刻,血红棕马不叫了,不闹了,也不走了。任方罡大声吆喝,它就那么站着,纹丝不动。方罡也是有脾气的人,他抖动马鞭,一声脆响,鞭梢落在马耳尖,顷刻间,马耳落下一串血珠。血红棕马仰起头,呼哧呼哧,打着响鼻,还是站着不动。
太阳蹲在山顶,吐着金光,照亮驼峰似的山嘴儿。驼峰交错之间,闪出一个人影,脚步匆匆,风一般靠近方罡。“塌了,栈道塌陷了。”方罡看山嘴儿那边尘土飞扬,举在手中的马鞭,不知该落在何处。(王 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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