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染曲阜时,孔庙的大门尚未完全敞开,我已站在孔庙棂星门前。朱红门柱上的斑驳木纹里,似乎藏着两千多年的风——那风曾拂过杏坛的杨柳,也吹得《论语》的竹简簌簌作响。仰头望,“棂星门”三字鎏金未褪。相传棂星为天上文星,古人立此门,原是将孔子比作照亮华夏的星斗。
穿过泮水桥,脚下的青石板被岁月磨得温润。忽有儿童追跑而过,清脆的笑声撞在盘龙石柱上,又弹进檐角的铜铃里,叮当作响。驻足于大成殿前,殿内孔子雕像端正,目光平和,与殿外“万世师表”的匾牌相呼应,让人忽然读懂“仁者爱人”的平和力量。
殿外游人低语,无人喧哗,仿佛怕惊扰了这跨越千年的沉思。导游说,这殿宇重建数十次,唯有殿前那十二根盘龙柱,仍保留着明代的雕工,石鳞上的包浆,是无数人指尖摩挲出的温度。
从孔庙转至孔府,“圣府”牌坊下的石榴树正缀满红果。穿过层层院落,西苑厅前的古井格外引人注目。井口青石被井绳勒出深浅不一的凹痕,仿佛还能听见往昔汲水的声响。俯身望去,井水清澈,映出檐角的飞檐与天上的流云,恍惚间竟觉得,若此刻有位身着儒衫的老者经过,也丝毫不会违和。厢房里陈列的旧物中,一方砚台、几本线装书,都藏着孔子后裔传续家风的故事,让“诗礼传家”不再是书本上的字句,而化作可感受到的实实在在的生活气息。
青石板路蜿蜒,将目光引向壁间与庭院中那些沉默的碑刻。这也是我们鸿远书刻院师生此次研学游的目的所在。它们是时光的拓片,以石为纸,以刀为笔,在孔府的晨昏里静立了上千年。有的被嵌在朱墙黛瓦的缝隙间,字迹被岁月磨得温润,却仍能辨别出当年的笔锋流转;或是某位帝王的御笔题赠,墨痕凝着皇家的威仪,字句间是对圣人之道的尊崇;或是历代文人的题咏,笔意清隽,将对孔孟文脉的敬仰刻进石纹深处。风雨侵蚀了边角,却让那些文字有了更厚重的质感,像一位老者额头的皱纹,每一道都藏着故事。有的独立于庭院一隅,碑身高大、底座沉厚,如同沉默的巨人守护着府邸的安宁。碑文上的铭文密密麻麻,是家族的谱系,是过往的荣光,也是岁月的刻度。阳光斜照时,碑影在地上拖得老长,与周围的古柏、雕栏相映,仿佛时光在此折叠——此时的光影,正与千年前刻石工匠的凿痕重叠。
指尖轻拂碑面,凉意从石上传来,带着历史的沉静。那些早已模糊的字迹,并非消散,而是化作了孔府的一部分气息。它们不喧哗,不张扬,只以最朴素的姿态,承载着文脉的重量,在晨钟暮鼓声中,以一段段过往,悄悄说给每一位驻足的人听。
暮色将近时,走进孔林。长长的神道两侧,古木参天,枝叶交错间露出细碎的天光。孔子墓前的石碑静静矗立,墓旁古树枝繁叶茂,风过林梢,叶片簌簌作响,宛如在轻声诵读:“逝者如斯夫。”偶见白发老者带着孩童驻足,孩子捧着《论语》轻声念诵,老者则指着碑文缓缓讲解。文脉的传承,便在这一老一少的对话中悄然延续。
离开时回望,孔林的暮色与孔庙的灯火遥相呼应。原来游三孔,不只是看殿宇碑石,更是在殿宇的庄严、府院的烟火、林地的幽静里,与千年前的“礼”“仁”相遇,触摸那融入民族血脉的文化根脉。(曹香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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