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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深深的恩情

2025-10-28 09:29来源:济源网-济源日报责任编辑:赵红媚

下午,我和朋友在一起,母亲来了电话。我打开话筒,刚叫了一声“妈”,母亲的声音便迫不及待地传来:“你现在长大了,不需要吃妈(济源方言,吃奶)了吧。你就恁忙,这么长时间连个电话也没有,不要你妈了吧!”母亲的声音很急很高,旁边的朋友听得清清楚楚,我尴尬地冲朋友笑了笑。朋友说:“没事,我妈也经常这样。”

  说完这些,母亲才想起问我在哪儿,得知我和朋友在一起,便匆匆挂了电话。

  母亲是个明白人。我知道那是母亲对我的想念。母亲的孤独无力,让我心痛不已。

  我之所以没有给母亲打电话,是因为这两天打算回去一趟。临近佳节,我想陪陪母亲,没想到母亲更想我。

  到家后,我给母亲回了电话,母女俩聊了一个多小时。母亲说她太想我了,想和我说说话。只要我好好的,她就放心了。

  人一老,世界就小了。他们已失去了父母,和朋友基本不走动,如果再没有了伴侣,也就只剩下儿女了。

  放下了电话,我泪流满面。

  这世上最爱我的两个人,一个是我80岁的老母亲,另一个是我已经长眠的父亲。

  母亲对我爱之深,我已在多篇文章中有过表达,不再赘述。

  只是作为已出嫁的女儿,她除了之前的嘘寒问暖,更担心我在开启另一段人生后能否如她所愿。

  因为母亲深知,在错综复杂的大家庭里,家务事剪不断,理还乱。尽管婚后我们一直单独居住,依然免不了裹挟其中。

  我公公兄弟五个,还有两个妹妹,他排行老大。作为长兄,他无疑为弟弟妹妹付出了很多。他也以此来要求我爱人,认为我们的付出理所当然。依我一贯的为人处世,从来不和他们理论,所有的委屈全部咽下。母亲很心疼我,每当我受了委屈,她吃不好,睡不着。

  我知道,我不该让母亲为我操心,可母亲是我唯一的倾诉对象。有她在,我还有家可回。在别人眼里,我是一个成年人,对自己负责,对家庭负责,对孩子负责,对老人负责。唯有在母亲眼里,无论是从我呱呱坠地,还是到现在年过半百,我都是一个孩子。我的冷暖与安危,我的委屈和泪水,在母亲眼里都是天大的事。

  尽管她已年过八旬,仍然想做一棵大树,为孩子们遮风挡雨。

  其实,母亲更需要我。

  只是,她从来不说。

  只是,我身不由己。

  不再犹豫了,没有谁比母亲更重要。

  我要做母亲的天和地。

  而我,却再也做不了父亲的天和地了。

  中秋节前,农历八月十三,是父亲的87岁冥诞。按济源的风俗,亲人去世三年内都要过生日。所以,我们庄重地为父亲办了冥寿。

  其实在农历八月十二下午,我们姊妹几个和母亲已祭拜了父亲。我说:“爸爸,您离开我们一年多了,我好想您。明天是您的生日,我们还来看您。”

  父亲在世时,每逢过生日,他一大早就把院子内外打扫得干干净净,等我们回家。想起这些,恍若昨日。而今,父亲已长眠于这青山脚下。我顿时哽咽得说不出话。

  跪在父亲的坟前,此刻的我无比清醒,不再抱一丝一毫的幻想——我永远地失去了我的父亲!

  世界上最爱我的那个人,他的灵魂,在蓝天白云下,在青山绿水间,远离纷扰,悠闲自在。亲爱的父亲,我们终将再相聚!

  小时候,我总是天真地认为,我的亲人会一直陪着我,不会老去。就像母亲,虽然她现在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精力和体力已大不如从前。可在我心中,她永远是那个既能下地干活儿,还能给我们做新衣服,又能辅导我们学习的“超人”。她要求我们,对待生活,对待学习,必须一丝不苟。她是严厉的母亲。还有父亲,每次下班回来,都带给我们惊喜。父亲陪伴我整整53年,尽管我从小到大没少惹他生气,可他从来不曾对我动过手,也很少和我高声说话。他是慈祥的父亲。

  我多么希望,这样的场景一直都在,我们姐弟四个围绕在父母膝下,饭菜热气腾腾,房间朴素温馨,生活简单快乐。

  梦想终究敌不过现实。父亲已化为一缕轻烟。

  我只有在梦里与他相见。所以,每次祭拜他的时候,我都会说:“爸爸,您想我的时候,就到我的梦里来。”

  父亲生日那天清早,我醒后又迷迷糊糊睡着了。我梦见父亲在门外叫我,问他的黑裤子在哪儿,我很快就找到了。然后,我醒了。

  室外,秋雨绵绵。“爸爸,我会把您的黑裤子带给您。天冷了,您一定要记得添加衣裳。”

  这是父亲去世后我第一次梦见他。他不是不想我,而是不想打扰我,一如他生前。

  往后余生,父亲的生日和忌日,将是我心里永远的痛。

  我在痛中,努力使生活开出花朵。我想父亲会欣慰的。

  我们的父母无不含辛茹苦,负重前行。

  他们用粗糙的手,为我们除去荆棘,铺就坦途。

  他们用毕生的光,照亮我们的人生之路。

  我们这一生,都在亏欠父母。

  夫天者,人之始也;父母者,人之本也。

  愿天下父母安康!(韩慧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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