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树的红灯笼

　　白露打核桃，霜降摘柿子。转眼到了霜降。一天，邻居小强和他的岳父兴致勃勃叫我去他老家王屋谭庄柿树沟摘柿子。正好我那天歇班，于是我们就一拍即合。在车子后备箱内放了两个塑料桶和一个用荆条编的篮子后，我们就出发了。

　　沿着327国道走了约40分钟，我们便拐进了一条乡村道路。虽然路面狭窄了，但是两边的风景让我们目不暇接。远处山坡上，大片大片黄色的橡树林中点缀着一簇一簇火红的枫树叶。近处梯田上，矗立着一棵棵挂满红柿子的柿树，好一幅绝美的秋景图。有些柿子挂在很高的树枝上，倔强地翘首于枝头，色彩灼灼如火，格外抢眼，如一盏盏象征吉祥的灯笼，照亮秋末的寂寞和萧索。正如刘禹锡《咏红柿子》诗中所言：“晓连星影出，晚带日光悬。本因遗采掇，翻自保天年。”古人把树上遗留柿子的情景描绘得惟妙惟肖。秋雨潇潇，满地卷积着红黄柿叶，仿佛是一幅秋天的写意画。柿树叶子愈见稀疏，但所剩无几的柿子却更加红艳光鲜，透着质朴而温馨的气息。

　　正当我欣赏这一路美景时，随着小强一声“我们到目的地了”，车子就稳稳地停在了一块梯田旁。一打开车门，我就提着桶，慌不择路，向一棵高大且结满柿子的柿树跑去。来到树下，望着满树的柿子，我感到有点望尘莫及，不知怎么才能摘下这令人垂涎的柿子。幸好小强的岳父带来了三米多长的高空剪，让我顿时增强了信心。我们先在树下较硬的地面上铺满了玉米杆，然后小强就像猴子一样敏捷地爬上树。只见他骑在枝杈上，用高空剪剪下一个个缀满柿子的枝条，我和小强岳父在树下负责捡柿子。

　　一会儿，我们就装满了两桶和一筐柿子。看着红通通的柿子，我忍不住拿出手机拍照留念。虽然我们的容器都盛满了柿子，但树梢上依然还有许多柿子。小强还想往高处爬，想把树梢上的柿子也剪下来，被岳父叫住了。细问缘由，原来一是因柿树枝条较脆，容易压断枝条从树上掉下来，不安全;二是因冬季大雪封山，麻雀要靠这些柿子过冬。

　　回来后，母亲把一些半熟的柿子做成柿饼。她先挑选出色泽金黄的柿子，削掉外层的硬皮，然后将柿果摊放在阳台上曝晒，再用手轻轻将其捏成扁圆形。霜降前后，将柿饼摊在阴凉的地方，使柿饼糖分外溢，待其表面出现白霜就好了。拿一个柿饼，轻咬一口，感到其肉肥而甜润，嚼起来更是感到美滋滋、滑润润，特别香甜。对于已经熟透的柿子，母亲则将柿子去皮、捣碎，制成柿子果酱，然后加入面粉混合均匀，搅拌成橙黄色湿性面团。最后将枣泥、黑芝麻粉等混合成的馅料包入压好的黄色面团中，放到油锅里炸成金黄色即可出锅。看到一盘盛满金黄色的柿子丸，闻着喷香的柿子味，我都会吃得齿颊生香，不忍放下筷子。母亲看着我吃得开心的样子，深有感触地说：“在粮食匮乏的年代，我们都非常向往秋天，因为秋天有柿子吃。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人们不再把柿子当成主食了，而是把吃柿子当成一种尝鲜了。” 柿子色艳味美，因“柿”与“事”“世”等字同音，多寓意吉祥，不仅可以制作各种可口的食物，而且融入许多喜庆的场合中。比如在农村，人们在小孩子闹满月、给老人祝寿、乔迁等场合中，都喜欢讨个口彩，将柿子成双成对摆放，寓意“好事成双”，将柿子摆成四个，寓意“四世同堂”，并有“柿子家中摆，福气自然来”的说法。

　　如今，生活如同霜降的柿子红红火火，安逸而幸福。（刘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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