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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忘却的记忆

2024-01-12 14:51来源:济源网-济源日报责任编辑:崔鑫

  常言说,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七种生活必需品,柴被排到了第一位。由此可见人们对柴火的重视程度。我出生于20世纪50年代,在小时候的记忆里,家家户户不仅缺粮缺食,而且缺生火做饭的煤和柴,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小时候,在乡下老家,我拾过庄稼,拾过粪,也拾过柴火。拾庄稼,说好听一点,是舍不得抛洒一粒粮食,做到颗粒归仓,实际上是到生产队收获过的庄稼地里捡漏儿,以便给家里多多少少增添一点额外的口粮。我记得那时,总会和同龄大的孩儿们,顶着炽热的骄阳到收获过的庄稼地里拾过麦穗、稻穗和谷穗,到下过雨的地里捡过炸开泡涨发白的黄豆,还在下过霜的地里溜过红薯。拾粪,是人们认为粪能肥地,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20世纪60年代,济源还没建化肥厂.人们为了使庄稼长得肥壮一些,粒籽饱满一点,生产队队长总会在节假日派那些半大不小的孩子去村南的公路上跟在去城里拉货或去煤矿拉煤的马车后面拾粪。那时,为了给家里多挣点工分,我常常会约上同伴,背个箩筐,拿个小铁锹,天灰灰明就到公路上跟在马车后面,拾牲口拉下的粪便,回到饲养室称重后挣些工分。拾柴呢,当然是为了把生的食材做成熟饭,以期减少用煤煮饭的开支。总的来说,拾庄稼、拾粪和拾柴火是那个年代我们这些农家孩子的必修课、必做事。

  我的老家地处城东的水乡,那里一马平川,土地平整,河渠纵横,耕作条件优越,按说生活应该过得好一些。但是,那个年代,生产队没有副业,无钱购买化肥,农作物亩产量也就500斤左右,打下的粮食除了向国家交公粮,留下种子粮、储备粮和牲畜饲料粮外,每人每天不足一斤。因此,各家各户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多数家庭做饭,烧不起煤。物以稀为贵。那时,人们既珍惜粮食,又珍惜柴火,家家户户的门前屋后都有一个柴火垛。

  柴火垛上的柴火是从哪里来的呢?是生产队分的吗?不完全是。生产队在生产粮食的同时,也会产生一些柴火,但大多数不能分给社员烧火,要留下来喂驴、马、牛、骡。像麦秸、豆秆、谷秆等都是宝贵的饲料。玉米垛秆虽说牲畜不能吃,但要作为牲畜垫圈用。能分给社员的只有棉花秆(俗称花柴)。因此,每年十月下旬,摘完棉花后,学校都会给学生放几天假,让大家回去帮助家里拔花柴。花柴易燃,热量高,放在锅膛(俗称锅头)里和火盆中一烧“噼啪”作响,被人们称为好柴火。因此,各家各户都十分珍惜花柴。家庭条件好的,拿镰刀砍柴,条件差的舍不得丢掉花柴,得用手拔。那时,弟妹尚小,我就成了家中拔花柴的主力。一天下来,手和臂上总会留下钻心疼的道道血印。我家是这样,稍微富裕一点的家庭也好不到哪里去。婚后听爱人说,1969年她跟随从北京部队医院复员的父亲落户我村,当时可以说是村里比较富裕的家庭,即是这样,也十分珍惜柴火。每当拔花柴时,她父亲就会给她准备几双帆布手套。花柴根像一把锋利的小锥子,她不惜扎破手,也要紧贴地面把一根根花柴砍下来。

  说起拾柴火的动力,我至今还有一次刻骨铭心的经历。我记得是在上初中一年级时,还不满14周岁。身体虚弱的父亲让我跟着街坊的大人们到30多里外的济源煤矿去拉煤。我那时人小力弱,大人们装七八百斤,我觉得自己拉不了那么多,就把草苫往车中间缩了缩,装500斤,即使这样,一路上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傍晚回到家,真是又饥又渴,一屁股坐到地上直喘气。父亲卸完煤后问我找的零钱呢?我从口袋里摸摸索索地掏出来一数,不知咋的竟少了一块钱。父亲怪我做事粗心大意,让我站到院里思过。

  1972年冬,正在城关高中就读的我,听说应届毕业生可报名应征入伍,所以,怀揣着报效祖国和改变命运的心理,当即请假回村报了名。后来,经过严格的体检和政审,我穿上了那向往已久的军装。我记得新兵训练是在湖北省钟祥县的部队农场,连里炊事班做饭,用的也是柴火,只不过用的是硬柴火(废旧的木板、枯死的树杆、树桩等)罢了。三个月的新兵训练结束后,我被分到武汉军区后勤部警卫连。我记得刚到老连队时,因用煤有限量,炊事班还曾在将尽一年的时间内,用煤和稻糠掺和着烧饭炒菜。如今,随着社会的发展,不管是城市和乡村,家家户户都用上了既干净又热量高的清洁能源天然气,再也不必为缺柴发愁了。每到春节或亲戚及街坊家中办红白喜事,蒸馍、煮肉,仍有人用柴火烧锅。问起原因,他们说,用柴火烧锅,做出来饭菜才有柴火气,才是过去的味道,吃起来更香。真可谓:经历时光沉淀/我依然能嗅到柴火烧饭的香甜/就算岁月匆匆/总能想起那苦涩的蹉跎岁月/当年吃饱穿暖的期盼/都成了今天吃好穿靓的现实/踏上的幸福路/已经走得越来越宽广/过往质朴的生活味/至今依然萦绕在心间/脚踏实地追到的幸福/希望它像岁岁年年一样的地久天长。(酒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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