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老屋(外二首)

我依次从东、南、北三个方向 打量你

　　从不同的角度 审视你

　　老屋 当年也很气派

　　屋顶一轮圆月，树梢一只喜鹊

　　主人不在

　　圆月也没有再现

　　只有我无眠，衣单天寒地

　　替你多爱这人间一夜

　　惜君如常

　　后山的黄栌红叶 早已落尽

　　昨天我捡回一捆柴

　　小火炉上的积灰，按照你的意思

　　擦了一遍，两遍，三遍

　　搁上新酿的女儿红

　　我苦练七十二变

　　历经八十一难

　　在第一缕阳光降临之前

　　采来冰凌花朵啊

　　只为与你相见

　　簌簌清风寒

　　夜未央 惜如常

　　酒已温好

　　来，先干为敬

　　两棵树

　　我家门前有两棵树

　　一棵是石榴树，很大

　　另一棵是枣树，很小

　　友说，啊?哦。

　　我回过神来，猛一怔

　　我家院里也有两棵树

　　一棵是石榴树，一棵是枣树

　　分手那年种下，现在正好

　　多少年了

　　谢谢你还记得我的喜爱

　　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红玫瑰，百合

　　马蹄莲，还有郁金香

　　它们不需要同时抵达

　　一个个地来就好

　　最好都不到访

　　它们住在我和哀伤之间

　　我与一根刺一起生长

（任 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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