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忘

领到人生的第一笔工资后，严杰激动地给母亲拨通了电话：“妈，周末我就回家，我要请您吃大餐!”想想这些年的含辛茹苦，电话这头，母亲欣慰地笑了。

　　严杰挽着母亲的胳膊进了一家酒楼，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落座。“妈，这顿饭代表着我长大成人了。从今天起，您不用再那么劳累，我每个月会给您转生活费的。”严杰笑着把菜单递给母亲说，“您想吃啥就点啥，今天这顿，咱千万别省。”母亲接过菜单，呵呵一笑：“那好，妈今天就‘宰’你一顿!”

　　母亲正低头翻着菜单，严杰看到前面走过来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女人一手提着灰色大包，一手拿着一包红枣，刚开口说“自家种的金丝枣……”，严杰就不耐烦地打断了女人：“走走走，不要……”母亲看着尴尬的女人渐渐远去，没有说话。

　　“妈，菜选好了吗?”严杰笑着问母亲。“哦。”母亲似乎这才回过神来，然后对一旁的服务员说，“来一道西芹炒百合。”严杰听了急忙轻声对母亲说：“咱换一道菜吧，妈?”母亲头也不抬，又对服务员说：“那就换芹菜炒腊肉，有吧小姑娘?”“有的，阿姨。”服务员回答。

　　严杰看了一眼服务员，有些不高兴地对母亲说：“妈，您这是怎么了，我从小就对芹菜过敏，您……有些健忘?”

　　“我看是你健忘吧。”母亲这才抬起头来，盯着严杰认真地说，“你才刚参加工作，就忘了这么多年以来，妈妈也是靠挨家挨户推销茶叶才把你养大的……”（董川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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