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水芹里的春味

　　每逢春日，岸边的水芹便在溪流的滋养下日渐丰腴，时常还会夹杂些白色花儿为溪流两岸顿增了“颜值”。

　　往往这时，故乡的人们会在水芹香气的牵引下行至溪流两岸来一番采摘。儿时的我就经常在奶奶的带领下，拎着一个竹篮走到那一丛丛水芹中，用手轻轻摘下细茎。待满了篮子，奶奶便会为我做成菜解我的嘴馋。

　　摘回的细茎，奶奶会先放入清水中浸泡片刻，再放上砧板用菜刀切碎。不像切家芹，她会切成细细的节状随肉拌炒，以便让出锅后的家芹吸收肉汁，多些口感的丰腴与层次。做水芹，奶奶则会切成肉糜状，然后将其清炒，炒软后再撒上些许盐，出锅后的水芹就能保持最为纯正的清鲜，入口宛如阵阵溪流在舌尖轻抚。往往这时，我的目光便不会对桌上其他菜肴多做停留，而是会直接捧起那盛满水芹的盘子倒入碗中拌饭，颇有滋味地吞咽起来。有时，奶奶还会将其做成开胃凉菜。做凉菜前，奶奶会先将水芹煮好捞出，然后放置一旁使其冷却，再切成段状入碗，依次加入适量的盐、芝麻油、醋，最后用筷子将调料搅匀，这样一道简单味美的凉拌芹菜即可让人食欲大增。

　　记得上小学时，当时的学校颇为简陋，每日的午餐很少见荤腥，以至于一日复一日的萝卜白菜吃得人叫苦不迭。直到一日临近中午时，学校的食堂里忽然溢来一股独特的清香，下课后拿着瓷盆去食堂打饭才发现食堂当日供应了一大盆水芹菜。同学们立马围上前哄抢起来，食堂阿姨给我盛了一大碗，我当即拌入饭中咀嚼，每每想起，都会在舌尖勾起一阵馋涎。

　　而今，溪水两岸的水芹依旧在春日肆意蔓长。只不过，人们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似乎再也不像我儿时那般钟情于这溪边至味。然而，每逢春日回到故乡，我都会携着竹篮步行到溪边采摘些，让奶奶像儿时那般给我做成菜肴。我知道，那小小的水芹早已不只是一抹舌尖春味，而是牢牢系于我心中的乡愁。（曾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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