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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与生俱来的家国情怀——散文集《塬上》后记

2021-10-21 11:34来源:济源网-济源日报责任编辑:克盈盈

这是一部与我的生活、生命息息相关的集子。可以说是同一种感情维系,一种血脉因缘,一种长久的追寻。或者说,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家国情怀。

我从来不知道,中原还有另一种生活,那里的人为了生存,在高高的黄土塬上掘地挖坑,辟出成千上万个地坑院。这种生活是向下的、封闭的,当然也是自由的、自在的。多少年间,他们都以低处的光,照耀着自我。这就是豫西的陕州,是秦晋崤之战的地方。尽管我长期生活在中原,却由于距离的原因,对那里仍感陌生。

我主动到塬上深入生活,怀着异样的新鲜感,经历着孤独与单调,感受了四季时光。我每天都在发现,交流,记录。我在这里结识了不少乡亲,认识了那么多野草野菜,那么多的鸟;见识了平原少见的大风大雨,以及漫天漫地的大雪。我完全知晓了地坑院的构成以及与之相关的乡俗乡约,也懂得了塬上人的所思所想、所爱所恨。

我记下厚厚的笔记,并由此写出了三万多字的《塬上》,发表于《人民文学》2019年第5期。此作于2020年获得第十一届丁玲文学奖。得到了一种肯定,于是热情倍长,随后又写出三万字的《塬上·春天》,还是给了《人民文学》,发表于2021年第4期。我写得并不快,是慢慢消化,一点点接受灵感的召唤。就如《乡间的瓦》(发表于《天涯》2017年第1期),也是记了好多年笔记,才慢慢完成。我的周围有一片瓦的世界,人们对于瓦的尊重,对于瓦的信赖,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在塬上深入的三年时光中,我对生活有了重新的认识或者说回味。我想起了我的童年、少年乃至青春的经历,实际上也是我的生命情怀。我开始顺着这条蹊径动笔,在写塬上的同时,我写出了《那年好大雪》《夜黑里》《二叔》《地气》,以《草木时光》为题,发表于《人民文学》2018年第7期,再写出《咱们的村子》《银瓜地》《桃黍》《风从哪里来》,同样以《草木时光》为题,发表于《钟山》2021年长篇小说・A卷非虚构副刊。还有《旷野》(发表于《十月》2020年第4期)、《辽阔》(发表于《作家》2021年第9期)和《陡河》,这些篇什写到我的生命故土,写到不能忘怀的情感所系,感觉仍然是亲近的,真切的。

我生活在北方,后来接触到周庄,一下子把童年的忆念提升出来,多少年间,我的灵魂竟然还维系着这个地方,我写出了《绝版的周庄》。周庄将这篇文章刻石,授予我荣誉镇民,之后我便将那里作为生命中的又一故乡,不时地生出一种念想。住在塬上的时候,就写出了《收藏》(发表于《天涯》2018年第6期),《流水的深处》(发表于《天涯》2020年第5期),《记忆》(发表于《中国作家》2021年第4期),三篇文字与乡野的气韵相连,带有着泥土的意味。

长期以来,我以黄河为伴,以中原人自居,因而常常会对相关的同一本源的事物感兴趣,《祖巷》(发表于《收获》2020年4期)写中原人一次次大规模迁徙中,遇到的珠玑巷,那是一个寓言般的地方,涌动着民族的文化特质。《大河至上》(发表于《收获》2021年第4期,并获第三届丰子恺散文奖)写到与我的生活息息相关的黄河之源,以及巴颜喀拉的种种启示。我必须要去那里走一遭,以释放我内心深处的牵系。还有《圣洁》(发表于《钟山》2020年第12期),是探寻的路上,雪域高原带给我的精神回响,还有《通往故乡的桥》(发表于《上海文学》2021年8期)是我在中原之外的发现,通过福建的洛阳桥,探寻桥是故乡,也是远方的理念,写出河洛文化的承接与延续。

每个人都在寻求某种归属感,归属实际上是一种生命的依赖。海德格尔说,“故乡处于大地的中央”,这句话含义深刻。我在塬上,在生活的深处,往往能感到那种安静的、深沉的大地气息。我有时是在现实中走,有时又是在回忆与幻境中走。我觉得这些文字都是与塬上相通的,既有我生活的脉络,也有我情感的脉络,我以对文字深深的敬畏感,慢慢诠释我的认知、经历与信念。

总之,把近几年在塬上写出的这类作品集于一书,旨在探索生命与文化的深切内涵,以及寻找脱离不开的生活本源。衷心地感谢作家出版社,感谢读到此书的朋友!(王剑冰)

(王剑冰,河南省作协副主席,河南省散文学会会长。一九七九年始在《人民文学》《诗刊》《当代》《十月》《中国作家》等发表作品数百万字,已出版散文集《绝版的周庄》、评论集《散文时代》、长篇小说《卡格博雪峰》等文学著作三十六部。散文《绝版的周庄》被刻石于江苏周庄,其被周庄授予荣誉镇民;《陕州地坑院》被刻石于河南陕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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