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词里熬腊月

　　“今冬少霜雪，腊月厌重裘。渐动园林兴，顿宽薪炭忧。山陂泉脉活，村市柳枝柔。春饼吾何患，嘉蔬日可求。”这是宋代陆游的《腊月》，勾勒了一幅腊月的画面：今年冬天很少霜雪，虽是腊月里，厚皮毛衣已经不用穿了，心中产生了游览园林的兴致;和暖的天气中，木炭之需已不迫切，山坡上泉水逐渐涌动，乡村里柳枝柔软。不用担心做春饼的配料了，因为新鲜好蔬菜每天都有。

　　腊月，也就是农历十二月，一年的最后一个月，也是最为寒冷的月份。这个月里，有二十四节气中的小寒、大寒，还有腊八节、小年、除夕等节日。古代文人对这个月份也特别钟情，留下了很多脍炙人口的诗篇。

　　“改岁晴和两月悭，雨声兼闰湿长安。江海已挟春风嫩，朔雪犹飞腊月寒。老境亟寻篝火暖，此怀不放酒瓶乾。珠幢玉蕊明心目，写入清吟异日看。”宋代曹勋的《新岁雪示儿辈二首》。“寒风飒飒夜苍苍，腊月江城卧雪霜。只为食鱼常作客，偶因闻雁又沾裳。青山梦里行难到，白发愁中镊更长。不见北堂萱草色，忧心那得暂相忘。”明代米云卿的《冬夜怀归》。说起腊月，第一感觉就想到了寒冷与雪的意象，以上两首写腊月的古诗，都是写了腊月下大雪的景象。

　　还有一首写雪的诗，似乎有些愁苦。唐代李贺的《马诗二十三首·其二》：“腊月草根甜，天街雪似盐。未知口硬软，先拟蒺藜衔。”骏马在寒冬腊月无草可食，饥肠辘辘，只能到白雪覆盖的土里寻找草根，这时连草根都变成了甜的，就算是碰到了带刺的蒺藜，也要把它吃掉。

　　虽然是腊月隆冬，但欢快喜庆的气氛却最为隆重。唐代杜甫的《腊日》：“腊日常年暖尚遥，今年腊日冻全消。侵陵雪色还萱草，漏泄春光有柳条。纵酒欲谋良夜醉，还家初散紫宸朝。口脂面药随恩泽，翠管银罂下九霄。”诗人有幸参加腊日的一次朝会，虽是隆冬腊月，但已露出风和日丽的春意，似乎看到草已萌，柳已绿，高兴之余准备辞朝还家，表达了诗人十分欢欣的心情和焕然一新的精神面貌。南宋诗人范成大的《祭灶词》：“古传腊月二十四，灶君朝天欲言事。云车风马小留连，家有杯盘丰典祀。猪头烂热双鱼鲜，豆沙甘松粉饵圆。男儿酌献女儿避，酹酒烧钱灶君喜。婢子争斗君莫闻，猫犬触秽君莫嗔；送君醉饱登天门，杓长杓短勿复云，乞求利市归来兮。”全诗形象地描写了古人祭灶祈求合家平安的景象，展现了一幅富有浓厚生活气息的民间风俗画。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腊月已经嗅到春的气息。“腊月风和意已春，时因散策过吾邻。草烟漠漠柴门里，牛迹重重野水滨。多病所须唯药物，差科未动是闲人。今朝佛粥更相馈，更觉江村节物新。”宋代陆游的《十二月八日步至西村》，描绘了这样一番景象：腊月微风暖和感觉春已至，我趁着暖和的天气拄着拐杖拜访邻居，看到田野间炊烟袅袅，水边耕牛在悠闲漫步，水畔满是牛蹄印。我多病每日所需只是草药，今天早上喝了邻居送的粥，心情非常好，看着这江水小村欣欣然，期盼春天早一点到来。

　　“灞涘长安恒近日，殷正腊月早迎新。”寒冬时节，捧读古代文人笔下的腊月，一种喜乐与欢庆，一种希望与升腾，便自心头弥漫开来。（魏益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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