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源红色故事】留庄巧匠造土炮

　　1941年冬，我杜八联留庄抗日自卫队又一次成功打退了日伪军对留庄的“扫荡”，歼灭伪军10余人，击毙了一名日军指挥官。恼羞成怒的日寇荐田大队长扬言要对留庄进行报复。为防止敌人更凶残的“扫荡”，我自卫团开会研究迎敌措施。会上，自卫团三大队九中队副中队长薛平华说：“人家那么多洋枪洋炮，我们却是些大刀、长矛，这仗难打啊，要是咱们有一门大炮就好啦！”“大炮？你想的太美了吧！咱去哪儿弄那些玩意啊。”与会的其他同志纷纷摇头。薛平华又说：“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我们可以想想办法自己造啊。”“自己造？吹牛不报税吧？”薛平华又说：“你们别着急嘛，我会想办法的。”大家都没把薛平华的话当回事，又研究了一些防敌措施便散会了。

　　谁知有心计的薛平华真的开始找村里的铁匠王帮瑞，商量造土炮的事儿。

　　王帮瑞住在留庄村的东头，他家几代都是铁匠。他父亲的铁匠技术在坡头这一带是出了名的。他不但会铸造各种农具，还会铸造大刀、长矛、三眼铳，留庄方圆几十里的三眼铳都是他铸造的。王帮瑞得知薛平华让他造土炮的事后，一连几天没有吃好饭。虽然听说过敌人的洋炮，可没有亲眼看见过。要做的土炮应该是什么样子，他心里也没底。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可造炮的事情一点也没有进展。

　　一天，自卫队员范瑞礼来找王帮瑞说：“我们的队伍扩大了，武器不足，看能不能再造几个三眼铳。”范瑞礼的话突然让王帮瑞茅塞顿开，他想，如果能有一种粗铁筒，里面装上火药，和三眼铳一样，点着引线，不就能打出去了吗？他把自己的想法和范瑞礼一说，范瑞礼一拍大腿高兴地说：“是呀，也许我们能做成。走，我们去给平华说说看。”

　　他们在徐岭自卫队队部找到了薛平华。薛平华和中队长董思俊正在为发展自卫队武器的事情发愁，听了他们的汇报，董思俊说：“那我们去哪里弄到你们说的铁筒呢？”几个人一下子又没了主意。

　　薛平华若有所思地说：“瑞礼，你和他们两个就组成一个造炮小组吧，现在就去找伦行，看他能不能想个法子代替铁筒子?”

　　“那我们去找伦行试试。”范瑞礼说。

　　他们两个又跑了二里来路，找到了正在做木匠活的薛伦行。薛伦行听了他们的话后说：“就是，你们说的铁炮筒我们去哪儿弄呀?要是能用一种东西代替它多好。”

　　“我们用啥代替呢？再说，铁炮筒里装上火药后，点着那股劲儿可不得了，好大呀！”范瑞礼说：“不妨我们用木头代替试试?”

　　“哪种木头耐呀？”王帮瑞问。

　　“要说老榆木木性坚韧，木纹清晰，又硬又耐，比其他木头要耐得多，咱们不是常把脑子不开窍的人说成榆木疙瘩吗？”薛伦行说。

　　“是呀，那就用榆木试试，可去哪找榆树呢?”王帮瑞说：“再说我们做的炮有多大、多粗，炮里用的火药可比三眼铳要多得多呦，我们去哪里弄那么多火药呢？”

　　“只要我们能把炮做成，至于火药让平华他们想想办法。”范瑞礼说。

　　“去年日军烧坏村东的汤王庙，东厢房中间有一根二梁是榆木梁，当时盖那房时是我做的木工活，现在东厢房都要塌了，那根榆木二梁还在庙房上，我们去把它拆下来试试。”薛伦行想了想说。

　　“中，明天我们就去拆那根榆木梁。”范瑞礼说。

　　第二天一早，他们三人就把榆木梁抬到了薛伦行家。这根二梁虽然被大火的浓烟熏得浑身黑乎乎的，可整体完好无损，有30多公分粗。薛伦行拿起锯和王帮瑞把它锯成1米5的炮身，又把它从中间锯开，在两半的中间下了直径8公分的墨线，挖空作炮筒。可当他们又把炮身合在一起时，问题出现了，怎样才能把它固定起来呢?

　　“套上4个铁箍不就是了。”王帮瑞说。

　　“我们去哪里弄这铁箍呢?”范瑞礼问。

　　“这个好办，干铁匠的哪家没有4两铁，不缺那玩意，生着火不就成了，那我现在就去铸铁箍。”王帮瑞说。

　　“那好，伦行你给咱做炮身、挖炮筒，帮瑞你去做铁箍，我去给平华汇报去，看看去哪里弄些火药，咱们分头行动。”范瑞礼说。

　　在队部，薛平华听了范瑞礼的汇报后高兴地说：“好呀，总算有望了，我下午到区里一趟，看看区里有没有火药，能不能先借咱们些。榆木炮你们什么时候能造出来?”

　　“只要火药能弄来，明天应该差不多。”范瑞礼答道。

　　当天夜晚，榆木炮终于造成了。好家伙，足足有一百来斤重，竖起来像一位整装待发的民兵。他们把铁锅和犁铧砸成碎铁屑，和火药砂粒搅拌一起，装入炮筒，然后又装上火捻，一切装备就绪，单等第二天一大早试放。

　　第二天一大早，榆木炮制造成功的消息不胫而走，薛伦行家门口早已挤满等待的大人小孩。薛平华、范瑞礼等4人抬着榆木炮，向留庄大桥走去，人们也尾随而上。

　　在留庄东大桥边，榆木炮犹如一匹被驯服的野狮，静静盘卧在地上，炮头对着桥东马洞敌占区。薛平华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心咚咚直跳。

　　“能行吗?可千万别失败，一定要沉住气。”薛平华心里暗暗道。

　　“报告队长，一切准备好了，请下命令吧。”范瑞礼报告道。

　　“瑞礼，有把握吗?”薛平华又问道。

　　“没事，你下点火命令吧!”薛平华下了试放的命令。范瑞礼熟练地把火香对准大炮屁股后的火捻。只听火捻立即发出吱吱的响声，围观的人群鸦雀无声。

　　倾刻间，“轰”地一声炮响，震耳欲聋，火药和铁屑从榆木炮口喷射而出，射程足有500米远。

　　“大炮做成了，我们成功了！”人群响起了阵阵欢呼声。

　　这时，在敌占区马洞李相公庄一家姓李的厕所里，姓李的家伙正在上厕所。他在坡头伪军里当匪军，昨夜偷跑回来和老婆亲热。他还没有上完厕所，一听见留庄方向“轰”地一声炮响，真是山崩地裂，吓得他急忙掂起裤子，飞快跑到坡头伪军的营部，向营长哆哆嗦嗦地报告：“报报报告营营营长，我我我我有情况报报报报告。”

　　“大清早有啥情况报告，你谎报军情我枪毙你。”伪营长刚刚起来，不耐烦地说。

　　“留庄不知道道从哪哪哪弄弄弄来大大大大炮了，好厉害呀！”姓李的家伙说。

　　“你咋知道的？”伪营长问。

　　姓李的家伙把他在家上厕所时听到声音的过程说了一遍。伪营长顿时吓呆了。

　　榆木炮果然使九中队如虎添翼，在历次战斗中，它都发挥了很大作用。当时，在杜八联曾流传着这样一首民谣：

　　留庄民兵不简单，

　　自制土炮打敌顽。

　　百姓见它笑嘻嘻，

　　鬼子见它吓破胆。

　　(本栏目内容由济源市委党史研究室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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